一
冷冷的雨水慢慢的滑落她的脸颊,花掉了她精心描画的妆容,嘴角的幅度上扬的可怕。衣服被湿露露的黏在身上,凸显着并不完美的体型。
走上自家的楼房,有一个人撑着黑色的雨伞在昏黄色的灯光里面等待着。乔余挑起眉毛,有点惊异的看着面前的人:“你怎么在这?”
梁木把伞拿过去为她遮挡,语气里满满的担心:“我来找你,看你还没回来我就在门口等。”他脱下外套要为她遮挡,她退后一步:“我不要你自己穿着,我不想替别人洗外套,麻烦。”她侧过身子,快速的打开铁门,然后隔着一道铁门:“你回去吧。”说完关上里面的木门。
乔余走进屋子拉开有点失灵的电灯泡,整个人憋气,躲到了水里。
她16岁了。
随着记忆在某一时刻的推移,倒带,计算。在她放火烧了房子的第二个早晨,梁木把她带回家。
“来,洗澡。”他母亲站在喷头下试着水温,她还是愣愣的站在那里。他母亲看了一眼,理解的叫梁木出去。乔余慢慢的脱掉衣服,站在喷头下方,他母亲看着她身上的伤疤有点触目惊心:“你怎么弄的啊?”乔余摸着自己身上的伤疤,低头:“我父母打的。”他母亲有点说不出话,只是看着叹气。
吹头发的时候,很多头发被大火烧掉了。她自己偷偷拿起剪刀把它们剪掉,最后的长发被剪成了齐耳短发。乔余有点伤心,但是她很快又把那份伤心忘记。
在那几年里,乔余一直被看作是他们的女儿,而梁木一直把她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。
乔余从水中探起头,呼吸着温热的潮湿空气。镜面模糊着水汽,她根本无法看见自己身上那些陪伴了许久的疤痕。
她穿好衣服,拿着毛巾擦着自己不停滴水的头发,两眼盯着镜子里那个轮廓,她伸手把*把镜面擦干净,她恍如隔世般的看着自己要及腰的长发。
听说他喜欢长发,所以这一头及腰的青丝是为他而留。
听说长发相思,剪断了。是不是可以就不会再有留念。
乔余拿起剪刀,剪断了两年多的相思。一头短发,又回到以前的自己,炸起身上的每一根刺,保护自己像刺猬一样。
梁木坐在自家的楼下,头上的电灯泡散发着热量吸引了无数在雨夜无法飞行的飞蛾。他曲着无处安放的腿,拿起电话,拨打没有存在通讯录的电话号码。
“嘟嘟嘟”电话嘟嘟了很多声,但是电话没有传来一点声音。
乔余看着那个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,并没有想要把它接起来的冲动。直接的,手机关机。屏幕在挣扎了几下后,黑屏了。
世界大约就这么安静下来了。
梁木把头埋在双腿之间,戴着帽子。他似乎很难过,但是他无法说出口。
“回来了,不要做那里,会着凉。”母亲打开门把他叫回家。梁木低着头,两眼通红,不让她看见。
梁木和乔余的故事,要在很早之前说起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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